夜疯蝉

云雀恭弥x狱寺隼人
文/夜疯蝉 【晋江链接】

※微博抽奖选CP写文，赠@方唐逸明 
※点梗：中学时双向暗恋而不自知，十年后才逐渐显露。
※私设如山，多处设定与原作有出入。文艺复兴，第一次写1859，歇笔多年生疏见谅。
※文中有几处玩了草壁同学的发型梗，不知大家还记不记得这位云雀跟班的飞机头？
※短篇完结，甜，HE，全年龄向放心食用。
　　

　　01.
　　
　　云雀恭弥讨厌很多东西，讨厌群聚、讨厌束缚、讨厌不守校纪校规的“草食动物”、讨厌欠人情。哦等一下，最后这个其实以前是没有的。毕竟这位并盛中学风纪委员长的人际关系简单直接得一如他的处事风格，除了学生会最基本的工作交接和巡查外，云雀恭弥与人交流的方式主要就两种：把人揍一顿，或者，命令手下把人揍一顿。
　　
　　风纪委员长的执行力全校第一，没有一拐子解决不了的事情，如果有，那就两拐子。
　　
　　所以他的事，从来没有旁人插手的机会，“欠人情”也就更无从谈起。不过万事总有个例外，很多“从来没有”的事也总会迎来个“直到某天”。而云雀恭弥的“某天”，就是初二那年学园祭的最后一日。
　　
　　学园祭这种群聚扎堆的活动自然也属于云雀的讨厌范畴，但一码归一码，学园祭从组织筹备到分工协作，都少不了学生会的参与，风纪委员会自然也有相应的职责，除了基本的秩序维持，这次还要分管最后一日舞台剧演出的幕后工作。
　　
　　好在大礼堂的后台还算宽敞，云雀阖眼靠在墙边，以最大限度的耐心等待这场演出结束。可惜天不遂人愿，负责钢琴伴奏的同学在搬运道具时意外撞伤了手。班长张罗半天也实在没找着能临时顶替的人，眼看离开场已不到半小时，大家急得手忙脚乱，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草壁赶在云雀耐心告罄之前简明扼要汇报了情况，最后迎来个“那又如何？”的眼刀。
　　
　　禁止喧哗，禁止乱跑，其他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草壁已然读懂了老大的态度，但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斗胆提醒一下“这也是我们分管工作的一部分”这个不幸的事实。不出所料感受到了云雀散发出的低气压，草壁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个声音。
　　
　　“谱子在哪儿？”
　　
　　草壁一转身，“独树一帜”的发型就和身后人的面部来了个亲切会晤。
　　
　　“我问你谱……呸！”被草壁发型打断了问话的那人像是有些不耐烦，从刚才斜坐的道具箱上跳下来，挠了挠一头银发重复道，“我说，谱子在哪儿。”
　　
　　谱子？
　　
　　钢琴谱？这家伙会弹钢琴？草壁一边理着自己发型一边打量这个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良少年”的男生——被头发遮住看不清数目的耳钉，乱七八糟的金属戒指手环项链，还有身上依稀残留的烟草味，每一样都能对校纪校规发起挑战。更要命的是这家伙说话间一直盯着委员长，怎么看怎么像来挑衅的。
　　
　　果不其然，草壁一扭头，就见云雀神色不悦地睨着他。
　　
　　“在这儿！谱子在这儿！”
　　
　　还是热锅上的班长雷达最灵，第一时间捕捉到了她的救命稻草，立马献宝一样抱着谱子冲了过来，随机附赠大段感激之言溢美之辞，虽然没等说到一半，她的救命稻草就已拎着谱子径直上了台。
　　
　　灯光暗下来，后台原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也随即停下，只留一道道或期待或担忧或好奇的目光。而那个“不良少年”在钢琴前落座的一刻，就仿佛释放出了某种无形的结界，将周遭一切都隔绝开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云雀认得这个人。之前在学校会客室见过，和那个小婴儿一起。
　　
　　原本对于手下败将是没什么印象的，但是那个小婴儿好像不一般，也就顺带对同他一起的人有了点印象吧。
　　
　　有点熟悉的旋律悠然响起，将云雀的思绪拉了回来。刚才班长递谱子过来的时候他也有看到，曲名好像是《风住的街道》。云雀对这些东西一向没什么兴趣，自然没印象，但听到旋律时依稀有些耳熟，想来应该是比较常见的曲子。
　　
　　虽说耳熟，但又好像有些不一样。从那人指尖飘荡出来的旋律，少了些悲凉、多了些生机，少了点萧瑟、多了点桀骜。如果说印象中的原曲像是风起于秋日傍晚，那么此时听到的，就像是风扬于夏日清晨，穿街过巷，掠过河面，撩过树梢，裹挟着千头万绪，奔向万里晴空。
　　
　　谢幕掌声响起的那一刻，云雀发觉自己对这场舞台剧的结束好像也并没有那么期待。
　　
　　后台的同学们自然是兴高采烈地围了上去，那人又恢复了有些不耐烦的模样，径直往外走，经过云雀这边的时候略一停顿，像是不太情愿地低声嘟囔了句什么，随后就快步离开了。
　　
　　云雀只听清楚了两个字。
　　
　　“人情。”
　　
　　结合上下文，大概就是“这回算你欠我个人情”的意思吧。解读出这一讯息后，云雀原本稍有缓和的神色又开始不太好了。
　　
　　刚刚才松了口气的草壁后背忽一激灵，发现他们家委员长周遭的气压好像更低了。
　　
　　什么情况？
　　
　　
　　狱寺隼人此刻的心情也不太好。
　　
　　虽然终于找到机会还了人情，但那家伙的态度，果然还是令人火大！上次在学校会客室，那家伙竟然敢对十代目如此不敬，他可是一直记在心里的。而且那次最后还是十代目救了他们，太丢人了，都怪那家伙！
　　
　　啊啊果然还是火大！那副瞧不起人的样子！
　　
　　
　　其实狱寺隼人与云雀恭弥的初见，并不是会客室那次。
　　
　　狱寺第一次见到云雀时，后者用了他的第一种人际交往方式——把人揍一顿。其实这个描述并不准确，因为一旦云雀出手，大多数人是挨不到“一顿”这个程度的，往往一招就跪了。但是“把人揍了一下”这个说法又显得不那么有气势，那么在“严谨”和“气势”之间，还是后者更适合我们的风纪委员长。
　　
　　不管“一顿”还是“一下”，反正挨揍的那个并不是狱寺。
　　
　　打架斗殴对狱寺来说算是家常便饭，且战绩不菲，那天找上门的一群倒霉蛋也是分分钟要被收拾掉的。只不过剑拔弩张之际，倒霉蛋甲朝身旁树干捶了一拳示威，随即就有个毛茸茸的什么东西从树上掉了下来。狱寺一瞧，是只毛还没长全的小雏鸟。眼看对面拳头已然招呼过来了，狱寺却忽一蹲身，捞起了那只差点儿被踩成饼的小鸟。
　　
　　大不了挨几拳，反正一会儿就能加倍奉还。
　　
　　但是预想中不痛不痒的拳头却没有落下来，叮呤咣啷一阵响，倒霉蛋们就纷纷倒地了。狱寺一仰头，就瞧见个分外扎眼的红袖章，上面赫然在目的“风纪”俩字儿，就如同它主人此刻的模样一般装腔作势，令人火大。
　　
　　多管闲事。
　　
　　狱寺捧着小鸟，蹲在地上瞪他。
　　
　　不对，蹲着也太没气势了，搞得好像真的连这么几个小角色都搞不定，还需要他来帮忙一样，我得……诶怎么走了？！
　　
　　没等狱寺组织好足够有气势的宣言，那个多管闲事的家伙就已经走得没影了。
　　
　　这也太气人了！就好像你明明可以打100分的考卷，突然被别人抢去写完交了卷，那人还一幅欠揍模样冲你说“不用谢”。你说气不气人！
　　
　　虽然那家伙其实一句话没说。
　　
　　但这样更气人！
　　
　　狱寺暴躁地挥了挥拳头，卡在“被抢了人头”和“被帮了个忙”之间难受了老半天，最后还是十万个不情愿地承认了后者。
　　
　　绝对不能欠这种家伙人情！
　　
　　
　　那次初见，云雀自然是不记得了，但狱寺却始终耿耿于怀，打听到对方底细之后就一直密切关注，伺机把这个该死的人情给还了，顺便出口气。至于最终有没有出这口气，暂且不表。只是那次学园祭之后，有些事就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原本那场舞台剧的重头戏是前场表演的同学们，钢琴伴奏只是个陪衬，但狱寺露了那么一手之后，大家的焦点却都转向了他，议论和好奇很快就传开了。狱寺刚转学来没几天，认识他的人不多，却也架不住那么多人打听。于是圣诞节那天早晨，狱寺刚一翻桌斗就被倾泻而出的各种礼物吓了一跳，几乎以瞬移的方式挡在了泽田纲吉面前，一句“十代目小心！我掩护你！”刚喊到一半，才意识到这些玩意儿并不是炸弹。
　　
　　那天放学，狱寺又经历了第二次惊吓。放学被不良少年围堵他经历过，但被这么多女同学围堵他还是第一次。前者好办，来十个百个都没在怕的，可后者就很令他头大了。狱寺对女性一向很尊重，不会轻易说重话，更不可能动拳头。但有些人并不会搭理这些，比如面前这个带着红袖章冷不丁出现，一句“禁止群聚”就清了场的家伙。
　　
　　得……得救了。
　　
　　视野忽然恢复开阔，狱寺感觉空气都仿佛变得清新了许多。
　　
　　不对！等一下——
　　
　　那我不是又欠了个人情？！
　　
　　望着再次二话不说走掉了的背影，狱寺忽然发现，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你说气不气人。